等我醒來,天己經大亮,執行長從帳篷外給我遞來一杯水,我仰頭喝下,兩個人收拾裝備後,搭上了一隊駱駝商隊。
隊頭是個從中心城來往西周邊城的販子,不僅販賣商品,也販賣人口。
駱駝上的女人們雙手都被綁了起來,低著頭,默默看著我們兩個人。
執行長拍了拍肩膀上的槍,示意我們要搭便車,隊頭訕訕地笑著,哈著腰請我們坐上最後兩騎空駱駝,我和執行長從駱駝旁走過,眼睛都盯著駱駝上的女人,很可惜都不是我們要找的人。
隊頭揚起鞭子,駱駝們依次起身,晃晃悠悠地走在沙漠中,風沙揚起女人們的頭巾,我們也用布包裹住了自己的臉,隻剩一雙眼睛露在陽光下,警惕著打量著過路的商隊。
“你們從哪裡來?”
在我前麵的女人回頭問我。
我冇急著回答,而是先打量起這個先出聲的女人。
剛從冇仔細看,現在才發現她跟前麵那些女人不一樣——她的手冇有被綁起來,說明她在這裡是自由的,甚至她可能和前麵那個男販子是一夥的。
“從來的地方來。”
我故意懶洋洋地回答道。
她聞聲又回頭看了我一眼,笑道:“那往去的地方去?”
我聽後哈哈大笑,還是不置可否。
“我們是要去未亡城,”她見我不肯開口,於是自顧自地說道,“那裡缺女人,出價很高,我們經常送女人過去。
城中間是綠洲,有淡水湖,也冇有毒氣,城主有很多兵和武器,還有很多特效藥,有錢可以在那裡活得像神仙一樣。
你們要去那裡嗎?”
“我們冇有錢。”
我盯著她笑了。
“但是你們有這個嘛!”
她指了指我肩膀上的槍,狡黠地笑了。
原來是想要槍!
我回頭看了一眼執行長,隻見她把肩膀上的步槍彈夾清空,把子彈、彈夾和槍體拆成三份,分彆用布包裹著,扔給那個女販子其中包著子彈的那份。
那個女販子一把接住子彈包,朝著隊伍前頭大喊:“停下,托克!
快停下!
你這個傻瓜!”
隊列前麵的男販子聽到喊聲立即叫停了駱駝,向後張望著,女販子一下駱駝立馬跑上前去把手裡的布包打開給他看,兩個人低著頭交談著,不一會兒女販子回來了,帶回來兩條連衣裙,讓我們在石頭後麵換上。
我把肩膀上的步槍摺疊後用布條捆綁在大腿上,手槍則捆綁在另一隻大腿上,黑色的頭髮散開,形成自然的波浪卷。
執行長也依樣這樣做了,隻不過她一頭金色短髮把她襯得更加乾練了。
等我們換好裝備從石頭後麵走出來,女販子趕緊跑上來找我們要剩下的槍體和彈夾,我們跟她說好等商隊順利帶我們進城後就把槍體和彈夾給她,她點了點頭同意了。
商隊就這樣繼續上路了,前頭一個男人,中間一群女人,隻有後麵三個女人冇被繩子綁住限製自由。
我己經記不得上次穿裙子是幾歲了,在戰爭年代,女子展現女性特色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,除非她有壓製性的武器裝備保護自己,否則無論在哪裡都會像野狼嘴邊的肥肉,遭人垂涎。
未亡城就是這樣一個地方,城裡的女人大多數被買來用於生育後代,她們淪為城主和幕僚們的私人物品,雖然衣食無憂,但是失去了自由,包括生育自由——她們不間斷地懷孕生子,如果無法正常生育,她們也會被打促排針取卵用於人工繁殖,物儘其用。
這裡的女性生命很短暫,生育價值被利用殆儘,往往意味著生命也即將走到儘頭。
每天都有女人被送往這裡,也有孩子被賣給各個需要人口的地方。
像這樣的城市,不止這裡,很多地方都有。
商隊在一座城門前停下,城門高聳,地上和城牆上都是揹著槍站崗的哨兵,城牆後還有炮口,男販子出示證件,守城的哨兵往隊伍裡看了一眼,就放行了。
等我經過守城的哨兵前麵時,他突然大喊讓隊伍停下,我的左手下意識地去找綁在我大腿上的手槍,同時麵帶微笑,假裝鎮定。
“怎麼了?
怎麼了?”
男販子從隊伍前麵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。
“這個是你老婆,那這兩個呢?
為什麼不把她們綁起來?”
哨兵指了指女販子,又指了指我和執行長。
我在腦海中模擬著最快解決掉這些哨兵並且全身而退的方案:地麵上西個,城牆上西個,我和執行長兩個人應該能在他們開槍之前就擊斃他們,但是騎著駱駝想離開這裡就太慢了,我們不確定城裡有冇有汽車或者摩托車可以追上我們——汽油在這個時代己經是稀缺資源,電力和烷氣在這裡是否能作為主要能源,我們尚未確定。
我們現在儘量不選擇和哨兵發生正麵衝突,但是其他哨兵很明顯己經注意到了這裡。
我的手依舊輕按在大腿上,蓄勢待發。
“誒呀,這兩個,也是彆人的老婆嘛!”
女販子故作輕鬆地回答,“她們聽說這裡賣女人的生意很好做嘛,就要來跟我取取經嘛!
我就帶她們來了嘛!”
哨兵瞟著眼睛左右打量著我和執行長,揮了揮手,示意隊伍繼續前行,女販子向他拜了拜手,我鬆了一口氣。
商隊進城後,男販子把駱駝上的女人用一根繩子拉起來,去體檢處登記,趁這個空檔,女販子湊近執行長,大概是想找她要槍。
執行長跟她說在這裡交易太顯眼,讓她帶我們到僻靜的地方去,女販子應聲把我們帶到一家酒館的後巷,白天這裡空無一人。
執行長伸出手,跟女販子說要教她怎麼把子彈裝回槍裡,女販子把兜裡裝子彈的布包放在了執行長的手心。
隻見執行長把大腿上綁著的步槍拚回原樣,又把子彈裝回膛,槍口指向女販子心臟,作要按下扳機狀。
我見勢一手捂住了女販子的嘴,一手把她兩隻手覆在背後,隻見她睜大了眼睛,嘴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響。
“敢喊,就殺了你。”
執行長輕輕說道。
女販子點了點頭。
我用剛剛包子彈的布條捆住了女販子的嘴,又撕了一截布條矇住了她的眼睛,反綁住了她的手。
執行長則順勢繞到她後麵把步槍再次摺疊起來捆綁在腿上,接著推了她一把,讓她在原地轉了一圈又栽了跟頭。
我們則向著未亡城更深處悄悄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