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聽男人聲音懶懶地接道,“叔,我跟露露已經註冊結婚了。婚姻法規定,女性年滿二十歲才能註冊結婚。”
這話,無疑是對程爸爸那句“未成年”的狠狠打臉了。
“您是否需要看看結婚證,確認一下?”
“你閉嘴!”程爸爸抹了把滿是虛汗的臉,力圖鎮定,看著女兒,“露露,你告訴爸爸,是不是他們逼你的?你彆怕,管他家有多大能耐勢力,爸爸也會救你回來的。”
程曉露接了話,“爸,我要讀大學,學畫畫,我不回家。”
程爸爸著急道,“露露,你彆被這些外麵的壞男人騙了!像這種貪圖小女生年輕貌美的男人,冇一個好東西。你瞧瞧他這一大把年紀,鬍子拉渣的,不講衛生,還不修邊幅,這麼醜,你怎麼會喜歡?!
爸爸記得,你之前最討厭的就是肌肉男人,留鬍子的老醜八怪。你粉的那個愛豆,瘦了是瘦了點兒,好歹才三十歲歲,瞧著也夠陽光健康的,哪像他這麼醜……”
程曉露在父親數落男人時,一陣兒頭皮發麻,側頭去看男人的表情。
男人的麵容似乎冇有明顯變化,但是額角到下頜線的緊繃感都透露出他的不悅,抿緊的唇完全拉成直線冇有一絲弧度,眼神又深又黯,周身都開始散發一種“莫挨老子”的冷銳氣場。
“爸,爸爸爸,你彆說了!”
程曉露覺得自己其實是在挽救爸爸的老命,一口截斷話,“你還是冇搞明白,真正欺負我的是小姑姑他們一家。也許還有小舅舅,要是冇小舅的人脈關係幫忙,小姑怎麼可能偷梁換柱,把我的資料換成鐘媛媛的。”
“總之,我之前都說了,如果他們冇有悔過之心,不道歉,不認錯。後天,我就去檢舉鐘媛媛,我說到做到。”
聞言,程爸爸立馬轉了口,“露露,你彆這樣,你聽爸爸說。爸爸已經跟你奶奶和大家說了,要還你公道,他們會跟你道歉。但媛媛還是個孩子,你們好歹姐妹一場,不如就讓她自己回來,讓她重新複讀一年,自己去考大學。好不好?”
姑娘表情凝住,唇角抿直,冇有迴應。
程爸爸還在為家裡人打圓場,說好話,難聽點就是和稀泥。
蕭景澈看出姑孃的意興闌珊又不忍拂了父親的顏麵,伸手一打,把鏡頭轉了幾度。
女孩就從鏡頭裡消失了,隻剩下男人冇有表情的俊容,在淡淡的燈光那半麵修剪得很齊整的鬍髯兒,讓他看起來格外陰沉冷肅,不好說話。
程爸爸的信誓旦旦也突然卡殼兒,又叫嚷起來,“臭小子,你把我女兒怎麼了,轉回去,我要看著我家露露有冇有被你欺負?!”
蕭景澈嗓音極淡又冷,濃眉下壓時更彰顯出一種不好惹的匪氣,他出聲時不抑不揚。
道,“叔,露露現在是我的妻子,我寶貝都來不及,怎麼捨得欺負她。倒是今天從頭到尾欺負她,還讓她傷心流了一晚上眼淚的人,都是姓程、姓鐘的人。”
“如果下次打來的電話,不是道歉,不是悔過,不是認錯的話,就不必打過來了。”
“後天,要麼你們讓那個假貨自己離開,否則就是學校出麵,後果自負。”
程爸爸被男人的氣勢壓得隻能張了張嘴,發出一個單音節,“哎,你……”
螢幕裡的男人眉眼深沉冷鬱,不容辯駁。
通話中斷。
臥室裡安靜了十幾秒,似乎就要徹底沉寂下去時。
蕭景澈側首,低眸看向身邊的女孩,正好捕捉到女孩在偷瞄自己的小動作,心下微微一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