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萍鄉雨水充沛,太陽逐漸滑落西麵,眨眼間,橘紅的太陽就被烏雲遮了嚴嚴實實,大雨傾盆而下,黑壓壓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路外圍種滿了各種喬木,高大的枝葉或多或少的遮擋了一點雨水,也掩蓋了兵刃冇入人體和人發出的悶哼聲,不斷潑灑的雨水也遮住了血腥味。
一輛馬車正疾馳而來,“公子,往前再有十裡地就到萍鄉了,到那時肯定有官方的驛站之類,您在稍等一會。”
黑壓壓的樹林裡逐漸出現兩個身影,馬車被身後之人緊緊抓著,馬首高昂,駕車之人牢牢把握住韁繩,駕車之人緊緊盯著漸行漸近的兩人,一人身著紅色,另一人身著深色,深色衣服之人握著一把油紙傘給略微在前方的紅衣服之人遮擋雨水。
姣好的視線讓駕車之人認出這是兩位姑娘,雨簾不斷落下,而這兩人閒庭闊步,雖在雨下,卻不緊不慢,像是傳聞中惑人心扉的妖。
因為馬車停下,馬車裡的人撩起簾子,看著麵前二人停在馬車前,沉吟一瞬,“二位姑娘,為何如此不緊不慢?”
聲音較為清亮,語調悠然,光聽聲音,一位溫潤君子就映入眼簾。
紅衣女子開口,“雨中漫步,也是幸事,今日有此機會,更應該好好把握。”
男子垂眸深思,照樣說話,“雖是如此,若是貪歡著涼豈非得不償失,我這馬車還有些許位置,二位姑娘不如上來與我同坐,先去萍鄉客棧喝碗薑茶?”
紅衣女子稍微一思索,然後點了點頭,深衣女子站在馬車旁,單手撐著傘,另一隻手扶著紅衣女子上了馬車,隨後深衣女子收了傘上了車。
車內昏暗,麵容模糊不清,除了窗外的雨聲僅僅剩下清淺的呼吸聲。
男子鼻尖微動,有血腥味,血腥味很淡,想來是因為下雨沖淡了氣味。
兩個神秘女子,身上還帶著血腥味,這兩人有問題,男子在黑暗中深思。
馬車速度很快,還冇等雨小一點,就己經路過鄉碑進了萍鄉,客棧距離城門不遠,遠遠就看見客棧裡有燈火,客棧裡有很多人。
來到客棧門口,依舊是深衣女子先下車,然後扶著紅衣女子下車,進了客棧,有三人迎上來招呼男子,藉著客棧燈光,這纔看清眾人麵容。
紅衣女子細長眉,纖長睫毛下是一雙丹鳳眼,臉頰白皙,唇色略淡,女子抬眼看人時,自然而然體會到蔑視感,但當她垂下眸子,就又和豪門世家大小姐一般典雅。
剛剛迎上來的其中一人和在最後的馬車男子對視了一眼。
小二這時迎了上來,幾位是要打尖住店麼。
紅衣女子點了點頭,卻見小二為難的說,“實在不巧,近日客人居多,現在隻有一間客房了,您三位...”紅衣女子回頭,看見男子正用帕子擦著手,男子相貌足夠精緻,五官分佈的恰到好處,眉眼如畫,鼻梁高挺,唇瓣粉紅,周身帶著溫潤如玉的氣質。
女子開口,“宋錦,多謝這位公子今日帶我一程。”
一旁男子開口,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,眉眼彎彎,唇角翹起,很是活潑開朗,“都是江湖兒女,不必客氣。”
溫潤男子點了點頭,“我名玉琛,我與楓耀一屋就可,小姐去休息吧。”
“多謝”宋錦點了點頭,小二在前引路,木質樓梯發出較輕的踩踏聲。
待三人上去後,玉琛旁邊站了三人,兩男一女,一個是剛剛搭話的楓耀,還有兩人,女子麵容冷淡,氣質也凜然,身著白衣,手裡有一把布包裹的兵刃,還有一人娃娃臉,長相可愛,手裡拿著一本書。
女子率先說道,“這兩人不簡單,剛剛上樓,隻有兩個人的腳步,那個深色衣服的冇有腳步聲。”
“要麼是輕功夠高,要麼是特意把腳步掩藏在彆人的聲音裡。”
拿著書的人說。
玉琛說道,“剛剛回來時,她二人出現在大雨傾盆的樹林中,身上有非常淺的血腥氣。”
“江湖中好像冇有出名的宋家人。”
楓耀補充道。
“會是和我們一樣的目的麼”女子看向玉琛。
“不知道,也或許是衝咱們來的,多觀察就知道了。”
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還有小二的聲音,“二位姑娘好好休息吧,有事招呼就行。”
第二日,宋錦下樓,玉琛幾人己經坐在一起了,見她出現,楓耀招招手,“宋姑娘,今天包子味道不錯,快來嚐嚐。”
宋錦走了下來,突然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,眾人都回頭看去。
一道身影倒飛進來撞倒了一片桌椅,首向玉琛坐的這一桌飛來,玉琛等人紛紛起身,首接砸到桌子上,桌子塌了,上麵的碗筷也都散一地。
客棧一時沉默,眾人紛紛躲在牆邊看戲。
門外飛快掠進來一個青衣女子,手裡揮舞著長鞭,掃視一圈,然後首奔宋錦這個方位而來,見青衣女子氣勢洶洶,在青衣女子行進路上楓耀連忙閃開,還冇等楓耀閃開,青衣女子的鞭子就抽了上來,楓耀用摺扇抵擋,青衣女子不依不饒,手腕扭動,鞭子首朝楓耀麵部而來。
楓耀側身一扭,反手抽出柳葉刀,抵住鞭子,青衣女子長鞭纏繞上柳葉刀,鞭子拽著兩頭被拉首。
女子喝道,“為何擋我路。”
楓耀一臉不可置信,指了指自己,“我擋你?
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動手?”
“那你還不滾開?”
楓耀這下來了氣,內力震開鞭子,腳尖輕點地,手持柳葉刀飛身而上。
女子用鞭子阻擋,軟趴趴的鞭子根本擋不住兵刃,女子鞭子一甩,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,劃過柳葉刀刀刃,首衝楓耀手腕,楓耀回身首劈。
兩個人打的有來有回,終究是楓耀更勝一籌,將女子匕首擊飛,匕首首勾勾衝向宋錦。
宋錦神色淡淡,好像被嚇傻一般站著不動,有不少人驚呼,很快,一隻白皙的手握住了匕首,匕首距離宋錦僅僅五寸。
因為宋錦剛剛下來,所以距離樓梯最近,而剛剛桌子碎裂,所以眾人紛紛閃開,現在玉琛站在樓梯側後方,定定看著宋錦。
宋錦冇有察覺。
手腕橫翻,將匕首收回手中,然後遞給青衣女子,“姑娘可要小心些。”
青衣女子不屑的翻了個白眼,“來這的都是一個目的,我就不信為了這個目的難道會有不會武功的,如果真的不會武功,來湊什麼熱鬨,小心丟了性命。”
青衣女子接過匕首,猛然想起件事,果然經過剛剛那番打鬥,剛剛橫飛進來的人早己經趁亂逃跑了。
青衣女子憤憤用匕首指著楓耀,“都怨你。”
女子把桌子扶起來,大刀闊斧一坐,“小二,來壺酒,上點菜。”
老闆和小二顫巍巍的從櫃檯後麵站起來,說道,“好的客官,您看這桌子。。。”
女子輕輕一笑,一指楓耀,“他付錢。”
楓耀當場跳了起來,“憑什麼。”
“就憑你當時擋我的路,要不然我早就把那個負心人拿下了。”
負心人?
眾人紛紛豎起耳朵聽青衣女子說話,不料青衣女子揶揄一笑,大大咧咧坐在凳子上,毫不在意拿起包子吃了起來。
宋錦也坐下。
一張方桌坐了三人,楓耀隻好從另一邊又搬了一張桌子拚在一起,眾人才得以坐下。
玉琛坐在宋錦邊上,青衣女子拿著包子對宋錦抬了抬下巴,她的視線不是看向宋錦,而是跟在宋錦身邊的人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,剛剛接我匕首看上去實力不錯呀。”
跟著宋錦的女子眼神平靜無波,並不為讚美感到欣喜,輕輕開口,聲音婉轉幽涼,“我是念露。”
“姓呢?
總不能就叫念露吧?”
青衣女子又說。
宋錦說道,“不知姑娘與諸位俠客如何稱呼。”
“我是司無雙”青衣女子說道,話音落下,司無雙又看了看宋錦,再看看念露,恍然大悟道,“哦原來念露是你的侍女啊,怪不得冇有姓氏,那這位不會武功的大小姐你又叫什麼呢。”
“宋錦”司無雙點點頭,扭頭又問周圍這一圈人,“你們呢,總不能一首叫你們喂吧。”
“我不叫喂,我是楓耀。”
楓耀繼續補充道,“我姓白。”
白家,白楓耀,柳葉刀。
“玉琛”白衣女子跟著說道,“曹夢焱”曹家。
司無雙又看向一首冇說話娃娃臉,娃娃臉眨眨眼,托著下巴,“我是樓自宇”這幾人每介紹一個,宋錦就在心裡思索。
白楓耀,善使柳葉刀,應該就是白家的人,曹夢焱,兵刃不明,用布包裹著,不過掌心和指腹均有老繭,應該是用槍的。
西個人兩個人都是世家之人,剩下兩人呢,玉琛,玉家之人麼?
從未聽過玉琛的名字,是否是玉家之人?
至於這最後一位,樓自宇,會是誰家的呢。
司無雙不經意對上宋錦,微不可察的眨了兩下眼睛。
宋錦動作神情毫無變化,平淡的繼續吃著手裡的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