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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吃絕戶?侯門主母二嫁權臣 第9章 當如鬆柏

秦氏聞言微微一怔,順著沈寧榮的目光望去,看的正是柳如意的陪嫁丫鬟。

眸中劃過一絲尷尬,卻又轉瞬即逝,風輕雲淡的道:“不過是個丫鬟罷了,有哪家的當家主母這般和下人計較的?”

沈寧榮淡淡的看了秦氏一眼,端起桌上白底青花瓷盞,輕輕抿了口香茶,抬眼用涼涼的眼神看著柳如意。

被她的眼神看的發怵,柳如意轉頭嬌嬌怯怯的用目光求助陸知淮。

那雙眼裡的淚欲落不落,瞧著分外可憐。

陸知淮哪裡經得住她這般賣弄可憐,當即開口:“寧榮,你作為當家主母,自當仁善才能治家,又何須這般咄咄逼人?”

“咄咄逼人嗎?”沈寧榮放下茶盞,素白纖長的手指劃過桌麵,輕聲唸了一句,又抬眼雙目灼灼的看著陸知淮:“不知妾身,那裡咄咄逼人了?”

平靜溫和的態度讓陸知淮滿意,這纔是他所熟悉的沈寧榮。

沈寧榮也隻能是這樣的沈寧榮。

他抬了抬下巴,語氣不自覺多了些許高傲:“萍兒是嫂嫂的陪嫁丫鬟,二人陪伴多年又何須因著一些小事將其發賣?惹的一家人愁雲難疏。”

“大爺這般說,那就是我的錯了。”沈寧榮起身往前走了兩步,上好的綢緞隨著她的動作如水流輕柔,裙襬邊的金絲繡花也在光線下明滅生輝。

柳如意看著她的衣裳一陣眼熱,心裡卻冷哼:一身銅臭味罷了。

陸知淮微微頷首:“自然,你若不再追究此事,你私自動用雪山參一事也便算了。”

“原來,對於大爺而言自己的妻子身敗名裂隻是一件小事。”沈寧榮笑的得體,一雙鳳眼卻如同淬了寒冰。

心中暗自思忖:還雪山參,自己的東西與他何乾,還真是瘋魔了事事不分。

陸知淮麵上的驕傲寸寸碎裂,麵色僵硬片刻後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怒火。

在他開口斥責前,秦氏搶先開了口:

“左右你的名聲也無甚大事,且過段時日,風頭一過便也罷了,若真將那丫鬟發賣出去,任由她到處嚼舌根,反而壞事。”

她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己不爭氣的兒子,祁哥兒再如何也是家中長孫,沈寧榮是主母,若不是她開口攔了他的話,也不知這混賬會說些什麼,無端又惹出笑話。

“是,”沈寧榮輕輕點頭,隻低頭做出委屈模樣,抬著手帕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淚:“婆母做主,兒媳自是聽的,兒媳心中鬱結身子不適,先回房了。”

秦氏還想再說,卻不想她說完話,轉身便走。

略顯落寞的背影由槿夏攙扶著,讓人瞧著可憐。

“狐媚子,”柳如意咬牙輕聲暗自恨恨道了一句。

轉身看著秦氏時,又是春風拂麵般的滿臉笑意:“太太可不要和弟妹一般見識,許是今日裡見著大爺開口把萍兒留下了,心裡不痛快,連對太太的禮數也顧不得做了。”

“哼!”秦氏看著沈寧榮離開的背影冷哼:“她如今是大本事了。”

幾人絮絮說著話,無外乎基本都是在說沈寧榮不對。

可此刻的沈寧榮卻無心理會,她笑眯眯的看著祁哥兒的裝扮,一身墨衣繡銀絲綠竹的夾襖,裡頭的長衫也繡著竹葉暗紋,非得在日頭下才能瞧得清。

一身衣裳把整個小人兒襯得精緻,也有了熟人君子的氣質。

“不錯,祁哥兒甚是好看。”沈寧榮滿意點頭。

“謝謝孃親~”祁哥兒拉著沈寧榮的手,二人晃悠悠的出了門。

二人朝著寧國公府而去,時辰尚早,他們走的也不是很急,槿夏四處看著,眼裡滿是警惕。

“不必這般緊張,冇事,”看著槿夏一副吃人的模樣,沈寧榮淺笑開口。

一路走著,她也看到了有些人對自己側目而視,笑聲討論。

可因著源頭掐滅的早,到底不像上輩子那般,滿城的流言蜚語,如今她堂堂正正出門,更是讓那些留言不攻自破。

“可是,夫人。”槿夏有些憂愁,她時常外出,所聽到的那些難聽話語,自然更為真切。

“清者自清,彆擔心。”沈寧榮寬慰她。

眸光卻沉了沉,世人可不在乎你是否清白,他們隻相信自己聽見的,看見的。

等瞧見了寧國功夫的屋簷,沈寧榮的心才定了一些,腳下步伐也微微加快些許。

腳下的彎道還冇走完,祁哥兒突然頓住腳步,拉著沈寧榮的手不願往前。

沈寧榮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祁哥兒,看著身邊的小人兒在目光直愣愣的往前看著,也順著看了過去。

是兩個與祁哥兒差不多年歲的孩童,衣著不凡,瞧著自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。

沈寧榮感受到祁哥兒手心的汗,發覺了他的緊張,蹲下身子將他攬在懷裡,輕聲問:“怎麼了?”

“娘,”祁哥兒目光轉回來,又忍不住去瞥那兩個孩子,卻不肯開口。

沈寧榮轉頭仔細看了看他們,心中微動,想起這是之前和祁哥兒打架的孩子。

“喲,怎麼了?這麼大的人了,就隻會躲在你娘懷裡哭啊!”

“哈哈,早就說了,他冇用現在連上學堂的機會也冇了吧,回去和你娘做生意啊,這纔是你要學的。”

祁哥兒緊緊的攥著沈寧榮的手,眼眶通紅卻倔強的咬牙,不讓自己落淚。

隻死死的盯著他們,像一隻發狠的小獸。

頑劣孩童嗤笑一聲,得意開口:“怎麼了?還想打人啊,上一次打人你失去了上學堂的資格,這一次你再打人,不知道要失去什麼了。”

祁哥兒呼吸粗重了些,雙手微微顫抖。

“說來,其實也要謝謝你們,若冇有你們,祁哥兒還冇有去寧國公府私學讀書的機會,”沈寧榮溫婉的笑著開口。

伸手摸了摸祁哥兒的腦袋,讓他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了下來。

“祁哥兒,你是傲雪鬆柏,自是無懼風霜,言語嘲諷,是最低劣的攻擊手段,莫要因風霜動了你紮根大地的決心。”

祁哥兒看著沈寧榮鄭重點頭,平複了心情後,再看向那兩個孩子的眼神已如同見著路邊野草一般淡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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