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來語氣透著絲愧疚：“要是你覺得難受，我就跟他們實說，其實我們不是夫妻，我是讓你來幫忙應付我媽的。”
陸行舟連忙搖頭：“不行，我都答應幫你忙了，而且這算還你人情，當初我懷安安的時候摔了一跤，是你冒著雨把我送去醫院，還給我獻了血，你是我和安安的恩人……”說到這兒，她有些擔憂地垂下眸：“其實我更擔心的，是你媽媽，這樣做會不會把她氣出病來？”
蔣行舟哼了一聲，眼裡流露出不滿：“氣就氣吧，當初她強行分開我跟小初的時候，我就已經不在乎了。”
陸行舟看著他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蔣行舟當初有個叫沈初的女朋友，然而他是中學教師，而沈初是個到城裡乾活的農村丫頭，蔣行舟的媽媽李文芬知道後，硬是把兩人拆散了。
打從那起，蔣行舟再冇回去看過她。
前不久李文芬打來電話，以死相逼，讓他跟一個家裡開百貨公司的女人結婚。
3蔣行舟不肯，又氣不過，乾脆讓陸行舟幫忙，直接斷了母親的念頭。
他摘下眼鏡：“時間不早了，快去休息吧。”
陸行舟確實有了睏意，叮囑他也早點休息後便上樓了。
半晌，蔣行舟從口袋拿出一直帶著照片。
照片裡的女孩紮著個粗亮的麻花辮，五官清秀，笑容溫暖。
他輕輕撫著，目光溫柔呢喃：“小初……”這麼多年，也許沈初早已經嫁人了，或者也有孩子了。
想到這些，蔣行舟的心一陣陣的抽疼。
蔣行舟一大早就出去了，剛到新地方的安安吵著要出去玩，一夜都冇睡好的陸行舟隻能帶著他出去。
一出門，孩子就撒了歡。
她拿著衣服，忍著頭痛一邊追一邊喊：“把衣服穿上，小心著涼！”
街上人並不多，但對因為從小身體不好，經常待在家的安安來說，一切都很新奇。
他仰著頭，四處看著，冇想到腳下突然一滑，整個身體往前摔了下去。
陸行舟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：“安安！”
“啊！”
伴著安安短促的驚叫，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，讓他免於摔倒。
身體突然拔高，一張過分好看又冷毅的臉占據了安安整個視線。
他眨了眨眼，是昨天那個叔叔！
顧蘭音皺起眉，雖然這孩子已經五歲了，但看起來小的跟三歲似的，似乎身體不是太好。
陸行舟慌得上前，把被拎起來的孩子抱進懷裡，一臉緊張地給他套上衣服：“冇事吧？”
安安搖搖頭，紅著臉躲進她懷裡。
“謝謝同誌……”陸行舟道著謝，可抬頭看見是顧蘭音，一下僵住了。
顧蘭音穿著軍裝，外罩著件軍綠大衣，渾身散發著淩冽的氣勢。
冇等她找到適合打招呼的字眼，便聽對方冷不丁地問了句：“你就是這麼照顧孩子的？”
第15章陸行舟眸色微沉，想起上輩子他對安安的不聞不問，也冷下了臉：“與你無關。”
說著，牽著安安就要走。
誰知道剛轉身，暈眩感像浪潮一樣襲來，她踉蹌了一步，整個人癱軟了下去。
“媽媽！”
伴著安安害怕的呼喚，顧蘭音手疾眼快地將人接住，緊擰的眉含著不易察覺的急切：“陸行舟！”
懷裡的女人閉著雙眼，原本白皙的臉頰紅通通的。
他摸了摸她的額頭，臉色更難看了。
這女人，自己發燒都不知道嗎！？
顧蘭音將人打橫抱起，朝安安扔去個眼神：“跟著我。”
說完，朝停在路邊的吉普走去。
他步子太大，安安隻能小跑跟上。
被警衛員抱上車坐穩，他緊緊盯著身邊一直把陸行舟抱在懷裡的顧蘭音。
他好擔心媽媽，但更怕這個比冬天還冷的叔叔……刺鼻的藥水味讓陸行舟悠悠轉醒。
睜開眼，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，還有滴著藥水的膠管。
6這是……醫院？
她眨了眨乾澀的雙眼，回想著失去意識的事。
似乎是遇到顧蘭音了，後來自己就暈倒……安安？
安安呢！？
想到安安，陸行舟四處張望，狹窄的病房隻有她自己，掙紮起身，針頭從手她背上脫落。
她連鞋都來不及穿，步伐沉重地往外走。
剛碰到門把手，門就被推開。
看見陸行舟光著腳站在地上，顧蘭音眉頭一擰：“躺回去。”
陸行舟看也不看他：“安安呢？
他去哪兒了？”
說著，她推開眼前的的人就準備出去找孩子，才邁出一步，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給抱了起來。
陸行舟愣了瞬，慌得蹬腿掙紮：“放我下來！”
顧蘭音絲毫不在乎她小貓似的力氣，把人放在床上後，雙手撐在她兩側，壓迫感如山：“給我安分點！”
陸行舟哪裡肯聽，甚至想起六年前他那句‘打掉’，恨不得離他離得遠遠的。
“你把我的安安怎麼了？”
麵對她的質問，顧蘭音隻覺好笑。
這女人真是病糊塗了，且不說他是軍人，不會傷害人民群眾，再不濟他是安安的長輩，還能傷害他不成？
“他在我爸那兒。”
陸行舟臉上閃過絲不滿。
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，顧蘭音言語間多了絲嘲弄：“你選的那個男人，到現在也冇回家，把孩子送回去乾什麼？”
聽了這話，陸行舟怔住，又後知後覺兩人的姿勢有多麼曖昧。
她麵頰煩熱，忙推搡著麵前山一般的男人：“你離我遠……”話還冇說完，護士端著醫療盤走了進來。
一見裡頭兩人的架勢，護士愣了：“那個……病人該吃藥了。”
陸行舟又惱又羞，用儘全身力氣推開了顧蘭音，氣惱地側過身。
簡直丟人！
看著她緋紅的耳尖，顧蘭音眼底劃過抹微不可察的愉悅，但很快又恢複以往冷漠的模樣，朝護士道：“針掉了，幫她重新紮。”
護士遲鈍地應了聲，幫陸行舟重新紮上了針。
陸行舟根本不想去看他，儘管能感受到他如炬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。
護士正要把藥給她，顧蘭音突然把藥接了過去。
迎上陸行舟錯愕的視線，他深沉的冷眸浮起抹試探：“我來喂她。”
第16章陸行舟怔住，先不說他這話有多曖昧，自己還有種俎上之魚的任人宰割感覺。
護士呆呆啊了一聲，想起不久前顧蘭音抱著人著急衝進來，一臉緊張的模樣，覺得兩人大概是夫妻，便離開了。
陸行舟臉色難看，說話也有些結巴：“你，你要乾什麼？”
顧蘭音慢條斯理地倒了杯熱水：“怕你吐藥。”
聞言，陸行舟一怔。
她六歲的時候生了場大病，吃藥時不慎被藥丸卡住喉嚨差點窒息，打從那起，她就很少吃藥丸。
就算吃，也會被刺激到吐出來，所以後來生病不是掛藥水就是喝中藥。
她這毛病，蔣家人都知道……陸行舟剛想說自己來，顧蘭音便把半片藥塞進了她嘴裡。
有些粗糙的指腹略顯刻意地擦過她柔軟的紅唇，讓她眼睫顫了顫。
“吞下去。”
顧蘭音又把杯沿湊到她唇邊，口吻像是在發號施令。
陸行舟看著他，猶如提線木偶般遵循著。
本來就小的藥丸被掰成了三小塊，她很輕易地嚥了下去，隻是到喉嚨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舒服。
明明知道兩人這樣太過親密，可她就是冇辦法挪開眼。
直到現在，她纔看清這個六年不見的男人。
他還是留著短寸頭，臉龐依舊剛毅冷峻，但比起六年前，他氣勢更甚，一個眼神幾乎就能讓人臣服。
在陸行舟打量他的同時，顧蘭音也在用目光描摹著她。
六年不見，她還是那麼漂亮，但眉眼間多了分為人母的沉靜和溫柔……還剩最後一顆甘草片，陸行舟終於回過神，窘迫地要接過藥：“謝謝，我自己來……”話落，伸出去的手猛的被攥住。
“你跟我說實話，你跟蔣行舟真的結婚了？”
顧蘭音看著她愕然的眼神，試圖在裡麵找到答案。
陸行舟心一咯噔：“……當然，而且我們孩子都五歲了。”
“那也就是說，你跟我離婚後冇多久後就跟他在一起了，甚至在懷著我的孩子的時候，就跟了他？”
聽到男人懷疑質問的話，她下意識反駁：“不是的！”
顧蘭音狹眸一眯，壓迫感十足。
陸行舟閃躲著他的目光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，離婚六年，孩子卻已經五歲了，其中的時間差任誰都會懷疑她玩了個‘無縫銜接’。
她穩著呼吸，一再堅持：“我和行舟的確結婚了，也請你……”掙了掙，手還是被抓的緊緊的，陸行舟隻好放棄，繼續說：“也請你放尊重，我是你的弟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