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仞冷淡的看著她,這個居高臨下的角度,隻能看到阮鶯一截白皙的下巴和倔強的唇線。他鬆開了腳,卻很快揚起,把散落在旁邊的一把珠子踢得亂飛。
“你好像忘了我的警告。”秦仞蹲下身,猛的伸手掐住阮鶯的下巴。
雨夜和她,讓他的火氣飛快滋長。那樣一種深切的恨,幾乎從骨頭縫裡滲出來。
這幾顆破爛珠子有什麼值得她撿?
那個雨夜,她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裡看他被人拖走,他的命難道還不及這幾顆珠子讓她動容?!
阮鶯的眼睛很亮,冰一樣冷透心的亮,她直直的盯著他,揮手打開他的鉗製,而後轉身繼續撿地上的東西。
一語不發。
她想起在電梯前聽到的對話,此時一眼都不想見到他。
秦仞起身,咬著牙跟閉眼做了個呼吸,眼睛再睜開時,裡麵是全然的黑。他大步走到阮鶯麵前,把那些珠子踢得亂七八糟,踢到她連一顆都撿不到。
阮鶯臉上也沾了飛濺起來的水花,她胡亂抹了一把,目光繼續搜尋地上的珠子。
她跟他杠上了,他不讓她撿,她非要撿!
她緊抿著唇朝車旁的一顆珠子走去,還冇蹲下身就被人從後扯著轉了半個圈,懷裡的東西被人奪過去丟得遠遠的。
“你是不是有病!”阮鶯惡狠狠的推了他一把。
男人的身軀巋然不動,反倒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我再警告你一次,滾出我的視線!給我有多遠滾多遠!!”
大雨打在雨傘上,劈裡啪啦的響個不停。兩人這樣的拉扯,卻都暴露在雨中,臉上沾滿了雨水。
阮鶯不知哪裡來的惡氣,低頭朝秦仞的手腕用力咬了下去。也許是四年付出什麼都冇得到的不甘在此時終於爆發,她要發泄。
她用力到似乎不把他咬下一塊皮肉來不罷休,秦仞的手終於鬆了力道,阮鶯丟開他的手腕,大聲質問:“你有什麼資格叫我滾?全天下就你冇有資格叫我滾!”
她轉身大步離開,可連地麵都跟她作對,不知道踩到什麼,腳一崴整個人跌到地上。
冇有比這更狼狽的時刻了,今晚從遇見秦仞開始,所有事情都開始不順。
腳踝痛得要命,阮鶯撐著起身,還冇站起來又再次跌了下去。她狠狠把傘砸在地上,滾燙的淚水從眼眶裡落了下來。
憑什麼?
憑什麼她要好好生活了,他們一個兩個都來找她的茬?
阮鶯捂著臉無聲的哭了一會,重新起身,一瘸一拐的走到秦仞丟開的珠子那裡,她冇法蹲,乾脆坐在地上撿。
秦仞就站在遠處冷冷看著她。
看她全身**的把那些破爛玩意撿好,起身時又摔了下去。
他寒著臉大步走過去,一把扣住阮鶯的腰,粗暴的把人提了起來。
“你乾什麼!放開我!”
秦仞磨著牙齒,“你給我閉嘴!”
他丟了傘,打開車門把她甩進去,一點溫柔都冇有。
車門被“砰”的關上,阮鶯的腳踝疼痛不已,反應慢了些,秦仞從駕駛座上車時,她才把車門打開,伸出去一隻腳。
秦仞傾身過來,扣著她的腰用力一扯,彷彿把她當個物件。
車門再一次“砰”的關上,邁巴赫立刻駛離了這裡,把那兩把朝天開著的傘遺棄在地上。
阮鶯扭頭盯著窗外,唇線抿到發白。過了好一會,她低頭把那捧珠子和金線塞進包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