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完廚房阿姨送上來的安神湯,溫韻這一夜睡得特彆香。
第二天醒來時,床另一側無人,也冇有餘溫。
收拾好自己下樓時,被田叔告知,葉輕舟昨天連夜和葉源一起出國了。
溫韻冇做他想,大家族繼承人臨時出國再正常不過了。
或許葉源有意培養獨子接觸生意上的事情,畢竟葉輕舟也不小了。
在很多家族,這個年紀早已經在家族企業裡擔任重要職位。
葉輕舟要出去一段時間。
她就像個主人家孩子出去遊學,被放假的保姆,全身上下都透露著輕鬆和自由。
下午,安靜的辦公室,倏然被一陣鈴聲打斷。
“嗯?”
溫韻摸過手機夾在脖頸間,隨意迴應一聲。
裡麵傳來周淑婉的聲音。
“晚上週家有個宴會,能來嗎?”
“可以。”
“怎麼這麼乾脆,不用陪那個小狼狗?”
周淑婉見她半天冇出聲,又道:“小狼狗也一起帶來吧。氣死季家!”
“聽見冇?”
“他不在。”
“這麼巧?那我幫你安排一個?”
“好好好。”
溫韻手在鍵盤上翻飛,敷衍的聲音滿是倦意。
一下午,她把城西項目的新方案重新調整一遍。
在她和季天清兩個方案之間折中處理,提高了利潤點的同時,降低一定風險係數。
她覺得這個方案季氏可能會接受,而對於溫氏來說,也不算太冒險。
今天晚上正好找機會,探探季天清的底。
夜色漸漸來臨,周家的晚宴在帝庭大酒店舉辦。
路上,她和助理陳科又細細對接了一下新方案具體執行,把資料覈實一番,確保這場仗有備無患。
車子停在帝庭大門口,她提著裙子,款款推開車門。
在接待人員的引領下,和陳科一起走了進去。
宴會廳裡,交響樂悠揚,貴賓來往如織。
宴會廳門大開,一抹靚麗的倩影嫋嫋而入,瞬間吸引廳內眾人的目光。
白皙肌膚,烈焰紅唇,高高挽起的髮髻,大紅色的魚尾長裙,襯托得凹凸有致的身材,更加曼妙。
“這不是溫二小姐嗎?被退婚了還敢出來拋頭露麵。”
“嗬,就是退婚了纔要出來找下家呀!”
“這麼漂亮的溫二小姐誰不喜歡?可憐過了季三少的手……哈哈哈!”
刺耳的議論聲,像蒼蠅的嗡嗡一樣討厭,溫韻卻並不在意。
她如看待垃圾一般,掃過一眼,直接越過,朝著周淑婉方向走去。
周淑婉今天作為東道主,可謂盛裝登場。
黑色修身晚禮服,一頭風情萬種的大波浪,淡紫色口紅。
看到溫韻,周淑婉搖曳著從宴會中央走來。
“怎麼纔來?幫你安排個帥哥男伴。”
周淑婉一招手,傅家的小少爺就屁顛屁顛過來。
“傅錦,還記得嗎?”
周淑婉瞥了一眼走過來的男人。
“當然記得。”
溫韻主動伸出手。
這位傅家少爺在圈子裡也很有名,對做生意不感興趣。
從小立誌當畫家,這些年一直在歐洲流浪,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國的。
比她和周淑婉低兩個年級,上高中時候胖胖的,又矮。
周淑婉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傅冬瓜,氣得傅錦跳腳,見到周淑婉調頭就跑。
幾年未見,傅少爺倒是男大十八變,出落得一表人才,身材高大挺拔,渾身上下散發著藝術氣息。
“溫韻。好多年不見。”
傅錦禮貌地握了握溫韻的手。
“今天晚上就是你的男伴,冬瓜,照顧好的韻韻。”
周淑婉搖著紅酒杯輕笑。
傅小少爺眉頭一皺,“婉婉,說過彆再叫我冬瓜了。”
“叫什麼?黃瓜?”
周淑婉拍拍傅錦肩膀,目光卻盯著宴會廳門口。
她用腳尖輕輕碰了一下溫韻的高跟鞋。
“瞧!季二公子最近是不是有點反常,怎麼穿得跟花孔雀似的!”
溫韻順著周淑婉的目光,朝宴會廳門口看去。
在眾人的目光中,季天清走了進來。
季天清今天的穿衣風格確實和以前有點變化。
一貫深色西服出場的季二少,居然穿了一身白,裡麵的襯衫還是寶莉經典的棕色格子。
帥是帥,就是有點不習慣。
他們看季天清,季天清也在看他們。
一進門就徑直朝這邊走過來。
溫韻隻覺一道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,她笑意盈盈抬頭迎接,與季天清目光相接。
她低聲叫了一句,“二哥。”
“呦,季二哥這麼帥,是晚上佳人有約嗎?”
周淑婉打量著季天清,嘖嘖不斷。
季天清揚唇笑笑,“那要看眼前的佳人肯不肯。”
“哈哈哈,那當然不肯,我可是喜歡年紀小的!”
周淑婉捂嘴打趣道。
站在周淑婉身後的傅錦聽罷,眉頭微挑,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。
“那韻韻呢?你也嫌二哥老嗎?”
季天清諱莫如深地看著溫韻。
溫韻一愣,隨後微仰著頭,嘴角勾起。
“十八、九歲的男孩,哪有二哥的魅力。”
季天清輕淡含笑的嗓音落下來,“還是韻韻會安慰人。”
宴會廳大門再度緩緩拉開,有人帶著家屬進入。
“失陪一下。”
周淑婉端著酒杯朝來人走去。
傅錦盯著前方婀娜多姿的身影,眼睛都快盯出洞來。
隨後,跟著倩影而去。
溫韻將季天清引到天台,從包裡拿出帶在身上的方案。
季天清看到溫韻手裡的檔案。
揶揄道:“我還以為韻韻,帶我上天台,是惦記我的人,冇想到是惦記項目。”
溫韻笑靨嫣然:“惦記二哥的錢,也是惦記二哥呀。”
說著,打開檔案。
“我做了一些調整,這個方案把利潤提高到8%。風險卻降了6%。”
“是目前可落地方案中最為合理的,二哥你看下。”
季天清接過檔案,翻看起來,眉頭時緊時鬆。
“二哥,怎麼樣?”
溫韻心裡很急迫,每拖一天,銀行的利息就相當於一輛寶馬車扔進錢塘江。
季天清鬆了鬆領帶,視線從檔案轉向溫韻,答非所問。
“韻韻,你頭髮亂了。”
右手撩上溫韻垂下的一縷頭髮。
溫韻後退半步,髮絲從季天清手中滑落。
她藉口去衛生間補妝,轉身離開。
季天清看著她的背影,摩挲著尚存在指尖的溫度,有些酸澀,有些回味。
他是不是真的晚了。
那個曾經見到他,眼睛會發光的小姑娘,現在看他已經目光平淡了。
他為牢牢把控季家,一步一步謀劃這麼多年,甚至眼看著她和弟弟定下婚約。
他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暫時的,一旦他得到季家,就會想辦法毀掉婚約,來追求她。
晚了嗎?沒關係,他季天清要得到的東西,就一定能到手。
她隻能是他的。